牡丹花拼音版注音:
sì gòng dōng fēng bié yǒu yīn , jiàng luó gāo juǎn bù shèng chūn 。
似共东风别有因,绛罗高卷不胜春。
ruò jiāo jiě yǔ yīng qīng guó , rèn shì wú qíng yì dòng rén 。
若教解语应倾国,任是无情亦动人。
sháo yào yǔ jūn wéi jìn shì , fú róng hé chù bì fāng chén 。
芍药与君为近侍,芙蓉何处避芳尘。
kě lián hán lìng gōng chéng hòu , gū fù nóng huá guò cǐ shēn 。
可怜韩令功成后,辜负秾华过此身。
牡丹花翻译赏析:
罗隐的《牡丹花诗》原本是一首谴责权奸辣手摧花邪恶行径且为牡丹鸣不平的诗。在过去几十年中,蔡义江、朱淡文等拥林派论者为了宣扬其“反封建”谬论及捧林诬钗谬论,对此诗的立意作了完全颠倒的解释,将其歪解成所谓的“讽刺”牡丹之“无情”、“嘲笑其为韩弘所弃”。但古人却不会上这些拥林派论者的当。宋、金时期的各种诗话,还是如实反映了罗隐同情和赞美牡丹,对韩弘等权奸愤愤不平的立场。
南宋·胡仔《苕溪渔隐丛话后集》卷二十三引严有翼《艺苑雌黄》云:“余考之,唐元和中韩弘罢宣武节制,始至长安,私第有花,命斸去曰:‘吾岂效儿女辈耶?’当时为牡丹包羞之不暇,故隐有‘辜负秾华’之语。”
金·元好问《唐诗鼓吹笺注》云:“一曰‘别有因’,极写牡丹花之出众,不比凡卉。‘不胜春’,正是‘别有因’意。三、四,皆写‘别有因’三字。五、六,引芍药、芙蓉以抬高牡丹,以见‘秾华’之不可辜负也。”
南宋·严有翼《艺苑雌黄》指明罗隐作《牡丹花诗》是“当时为牡丹包羞之不暇”,即是为牡丹遭遇无端羞辱而愤愤不平所作。金·元好问《唐诗鼓吹笺注》更是直接点明此诗“极写牡丹花之出众,不比凡卉”、“引芍药、芙蓉以抬高牡丹”。由此可见,罗隐《牡丹花诗》恰恰是在赞美牡丹的高洁出众,而讽刺韩弘一类权奸与人间美好事物为敌的阴暗心态,进而暗喻罗隐自己虽天意因缘造就绝世才华,终因当权者所恶而怀才抱憾。蔡义江、朱淡文等拥林派论者对此诗的解释完全是在颠倒黑白、混淆善恶,与罗隐本来的立场截然相反!
以下逐句解析罗隐《牡丹花诗》:
似共东风别有因,绛罗高卷不胜春——写牡丹花被砍斫后随风飘落的情形。“共东风”,即随东风飘落。“别有因”,指牡丹花不是自然凋落,而是被人为损害。“绛罗高卷不胜春”,写红色花朵层层叠叠,好似承受不住春风。
若教解语应倾国,任是无情也动人——回忆牡丹花被砍斫以前的艳丽,犹如绝色佳人。如果她能理解人的语言,就不失为倾国倾城的美女。便纵然是含情不露,也具有打动人心的魅力!“任是”,表明这是让步假设复句,“纵然是”、“即便是”的意思。
芍药与君为近侍,芙蓉何处避芳尘——强调牡丹即使被砍斫零落,仍然是世间最美的花王。芍药只配充当她的近侍,芙蓉即使是看见她飘落的芳尘(指落花)也只能远远地躲避。
可怜韩令功成后,辜负秾华过此身——写牡丹虽然艳冠群芳,其美却遭到了韩弘等权奸的摧残。韩弘,唐宪宗元和年间的中书令。原为地方上的一个贪酷军阀,以性冷峻、嗜血、喜杀戮而闻名于诸侯。每逢其杀人,往往“血流道中”,“弘对宾客仍言笑自若”。韩弘治藩二十余年,“专务聚财贮粟,峻法树威”。“弘颇酷法”,以至于弄得其统治区内“人人不自保”。元和末年,唐宪宗发动旨在削平叛镇的统一战争。在这场战争中,韩弘佯顺朝廷,骗取西路统帅之职,又暗助叛镇,不断破坏统一事业。“弘虽居统帅,常不欲诸军立功,阴为逗挠之计。每闻献捷,辄数日不怡。其危国邀功如是。”及至叛镇伏诛,“弘大惧”,乃举镇归降朝廷,又遣其子“以家财厚赂权幸”。结果,不仅得以免罪,还骗取了皇帝的宠幸,获得了“中书令”的高位,“人臣之宠,冠绝一时”。史臣就韩弘、王兴智(另一个投降朝廷的军阀)二人,评曰:“韩、王二帅,乘险蹈利,犯上无君,豺狼噬人,鸺鹠幸夜,爵禄过当,其可已乎?谓之功臣,恐多惭色。”强调韩弘所谓的“功臣”身份是名不符实。因此,罗隐此处的“韩令功成”具有讽刺意味,讥讽韩弘这类“成功者”没有扬善除恶的真本事,只会对人间美好事物下毒手。同时,也是隐喻自己被这类邪恶的当权者所排挤、打压。
曹雪芹用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一句来作为《红楼梦》中宝钗所抽得的花名签,显然与罗隐原诗的立场保持一致的。很明显,宝钗也正是一个愤世嫉俗的女子,勇于“讽刺时事”、“借蟹讥权贵”,且“只以品行为先”。她也正是韩弘一类赃官、酷吏的精神死敌!同时,曹雪芹以宝钗为其心目中“艳冠群芳”的“群芳之冠”,也符合“芍药与君为近侍,芙蓉何处避芳尘”一句的用意。《红楼梦》的基本立场是尊钗抑黛,黛玉(芙蓉)当然应该在宝钗(牡丹)面前自愧不如。
另外,关于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,还有两个典故可以补充一下:
其一,北宋·陶岳《五代史补》卷一《曹唐死》云:“先是,唐与罗隐相遇,隐有《题牡丹》诗云:‘若教解语应倾国,任是无情亦动人。’唐因戏隐曰:‘此非赋牡丹,乃题女子障耳。’(南人以歌姬为女子。)隐应声曰:‘犹胜足下鬼诗。’唐曰:‘其词安在?’隐曰:‘树底有天春寂寂,人间无路月茫茫,得非鬼诗?’唐无言以对。”
这个典故可以说明罗隐对他这句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一直是引以为傲的。有人故意将此句歪解成吟咏歌姬,以此来调侃罗隐。罗隐立即将对方的诗也歪解成鬼诗来反唇相讥,弄得对方无言以对。
其二,北宋·秦观《南乡子·妙手写徽真》也引用了这句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,全文为:“妙手写徽真。水翦双眸点绛唇。疑是昔年窥宋玉,东邻。只露墙头一半身。往事已酸辛。谁记当年翠黛颦。尽道有些堪恨处,无情。任是无情也动人。”
“徽”指唐代歌姬崔徽。崔徽曾托人给自己画像,寄给自己远行的心上人。“尽道有些堪恨处,无情,任是无情也动人”,意思是说:画像中的崔徽如此之美,还有什么遗恨之处呢?遗恨就是画像不通人情。但即便是不通人情的画像已经美得打动人心了。
不管是罗隐《牡丹花诗》,还是秦观《南乡子·妙手写徽真》,其中的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,都绝对没有官方红学会所臆想的“冷酷无情”的含义,而是意在强调纵然是不通人情的花与画都美得让人心动,更何况是其对应的美人呢!所以,曹雪芹以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来对应宝钗,这是对宝钗的高度盛赞,而绝不是蔡义江、朱淡文等拥林派论者所胡扯的“冷酷无情”之类的东西!事实上,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放到脂评本中,最确切的解释应该是:宝钗引导宝玉出家,这种行为看似“无情”,实则是出于对宝玉的至情至爱。宝玉自己也深深地为之感动,因此才会颠来倒去地反复念叨宝钗的这句“认识无情也动人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