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的拟古一共十二首,简称《拟古十二首》。
此组诗非一时一地之作,内容亦不统一,反映的思想也很复杂:有写行旅之苦的,也有叹遇合之难的;有感恨人生苦短的,也有劝人及时行乐的。全诗或借题发挥,或直抒胸臆,颇得《古诗十九首》韵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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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常将想象、夸张的手法综合使用,从而造成神奇异彩的意境。《拟古十二首》其三的前四句就是运用丰富的想象与夸张的手法,极言人们自古就试图要用超长的绳子系日,要用堆到接天高度的黄金买光阴。虽然是极度的夸张和惊人的幻想,让人感到的却是高度的真实,引读者共鸣,感受到诗人不绝的忧思和万古的愁绪,体现出李白想象丰富,夸张豪放的写作风格。
“提壶莫辞贫。取酒会四邻”表达了诗人不慕荣华富贵,安贫乐道、率性洒脱的生活态度。他乐观自信,放纵不羁,以酒会友,把饮酒之乐看得高于一切的生活态度。
“未若醉中真”一句中“真”字,体现了作者在醉酒之后,可以感受到无拘无束的自由,获得精神的解放,此时可以酣畅淋漓地散尽心中的抑郁、孤愤,可以抛却尘世的一切羁绊,超越现实社会,活出一个真实的自我。
李白曾一度热衷于追求功名,在《拟古十二首》其七就说:“身没期不朽,荣名在麟阁。”然而经过“赐金放还”、流放夜郎等一系列的挫折,深感荣华富贵的虚幻,有时不免流露出一种人生易逝的感伤情绪。《拟古十二首》其九就是这种情绪的流露:“生者为过客,死者为归人。天地一逆旅,同悲万古尘。”意思是活着的人像匆匆来去的过路行人,死去的人仿佛是投向归宿之地、一去不返的归客。天地犹如一所迎送过客的旅舍;人生苦短,古往今来有无数人为此同声悲叹。
“月兔空捣药,扶桑已成薪。白骨寂无言,青松岂知春。”古代神话传说,后羿从西王母处得到不死之药,他的妻子嫦娥偷吃了药,飞入月宫;月宫里只有白兔为她捣药,嫦娥虽获长生,但过着寂寞孤独的生活,没有什么欢乐可言。扶桑,相传是东海上的参天神树,太阳就从那里升起,如今也变成枯槁的柴薪。埋在地下的白骨阴森凄寂,无声无息,再也不能体会生前的毁誉荣辱了。苍翠的松树自生自荣,无知无觉,不可能感受到阳春的温暖。诗人纵观上下,浮想联翩,感到宇宙间的一切都在倏忽变化,并没有什么永恒的荣华富贵。“前后更叹息,浮荣何足珍?”其九结尾以警策之言结束了全篇。悠悠人世莫不如此,一时荣华实在不足珍惜。《古诗十九首》的某些篇章在感叹人生短促之后,往往流露出一种及时行乐,纵情享受的颓废情绪。李白在这首拟作里虽也同样叹息人生短暂,却没有宣扬消极颓丧的思想,反而深刻地揭示出封建浮荣的虚幻。
这《拟古十二首》其九的想象力特别新颖、诡谲,有如天马行空,纵意驰骋,在艺术表现上好似鬼斧神工,匠心独具。如月兔捣不死药本来令人神往,可是在“月兔空捣药”句中,诗人却着一“空”字,一反神话原有的动人内容,这就给人以新鲜奇异的感受。又如扶桑是高二千丈,大二千余围的神树,诗人却想象为“扶桑已成薪”,一扫传统的雄奇形象。再如,阳光明媚的春天,青翠苍绿的树木,这本来是春季生机勃勃的景象。在诗人的想象里竟是“青松岂知春”。这种艺术构思超凡拔俗,出人意料,给人以特别深刻的印象,富有创新的艺术魅力。